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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作家拉蒙加诺的实验文学作品《百兆诗》(法语: centmilliardsdepoèmes )于今年3月由中信出版集团翻译出版。 这部作品由十四行诗组成。 十首诗除了严格遵循古典十四行诗的格律和规范外,每首诗的同一行都遵循同一押韵。 在作品的写作形式中,10首诗单面排列印刷,各行之间被切断,左侧被装订。 在这种押韵方法和书籍刊行形式上,阅读这本书成了一个数学组合游戏:所有诗的任意一行,不仅可以在这首诗中,还可以在其他9首诗中与除本行以外的各行组合构成新诗。 这个组合的数量是10的14次方,也就是100兆。 换言之,这10首14行诗最终可以构成100兆首诗。 根据作者的作品录用证明书的计算,每个人一瞬间持续浏览,读完这100兆首诗需要约1亿9千万年的消费。

“《一百万亿首诗》:读书游戏、文学机器与束手就擒的网民”

对于这本书,我们该如何阅读呢?因为网民现有的阅读经验已经崩溃,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笔者试图在这篇文章中提供一点浏览的方向。 这些方向不仅是思考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阅读方法打开、翻阅、理解这本书,也是应对经验崩溃、创造新审美可能性的操作指南、某个战略的集合。

游戏、概率、玩

《百兆首诗》收录在《乌应力波oulipo》书系中。 为该系出版的书还包括法国作家乔治·佩列克( georges perec )的长篇小说和短篇故事集,以及格诺的另一个专栏集。 “乌里沃”一词由尤格诺和数学家弗朗索瓦·莱昂( fran? ois le lionnais )于1960年共同创立的先锋文学团体的名称,“潜在文学工厂”(法语: ouvroirdelittérature Potentielle,英译: workshop of potential literature ) 乌波团体提倡自觉发现文学创作中的“潜在”规则。 他们把潜在文学定义为“探索新的结构和格式”,同时作者可以用他们喜欢的方法应用这些结构和格式。 这个小组的其他成员包括佩列克、意大利作家伊塔罗·卡尔维诺( italo calvino )、法国诗人雅克·勒鲍德( jacques roubaud )、美籍法国艺术家马塞尔·杜尚( marcues rou baud )。

“《一百万亿首诗》:读书游戏、文学机器与束手就擒的网民”

乌波团体提倡的潜在文学是基于规则意识和自我限制探索新文学创作的限制性创作( constrained writing )。 这里是用来激发灵感和想法的。 常用的限制妙招除了现有的文学妙招(如脱字句[lipogram]、回文[palindrome]等)之外,还包括很多对数学问题的探讨。 《百兆首诗》源于儿童图画书网页设计的想法。 在儿童图画书中,页面被分割成可以单独翻阅的平行的页面栏,通过组合人物的头、肢体、腰、腿等各种方法自由组合。 格诺把这种做法应用于诗中。 如上所述,这本书里收录了10首14行诗,分10页排成1页印刷。 每首诗的14行被分割成14个平行页条。 在此基础上,排版发行设计将文学的重要组成——阅读变成了数学的组合游戏。

“《一百万亿首诗》:读书游戏、文学机器与束手就擒的网民”

格诺创立乌波团体的20世纪60年代,是以结构主义为代表的法国思想受控制论影响,逐渐走向后结构主义的时代。 与控制论密切相关的博弈论可以证明所浏览的博弈的性质。 刘禾在《赛博格潜意识:对拉康、坡、法国理论的重新思考》( thecyberneticunconscious:rethinkinglacan、poe、and french theory )一文中指出了游戏和游戏的区别, 游戏由定义它的规则构成,但游戏包含从头到尾进行游戏的实际状态。 更重要的是,游戏由特定秩序中的一系列行动组成,玩游戏由一系列选择组成。 这种解释可以证明阅读的悖论:阅读一方面需要卷入创作游戏中设置的规则,即通过一系列的翻阅动作来开始和结束阅读,另一方面浏览有选择的自由,有限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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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美学:不同道路的实验

在格诺的创作生活中,他与超现实主义运动的重要成员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1924年,格诺暂时加入超现实主义,但他不受超现实主义自动书写和极左政治理念的影响。 格诺在1930年和乔治·巴耶( georges bataille )等人一起,出于对安德烈·布雷顿( andré breton )的支持,开始抵制托勒密。 布里顿发起的自动写作游戏、格诺的限制性写作、芭蕾创立《文献》杂志的文学实践,可以认为是对形式美学的三分实验。 这里所说的形式美学不是指文学中的形式主义和形式化的实验,而是指唯物过程论中对形式、形成、脱形的审美讨论。

1925年,布雷顿和早期超现实主义的主要成员们发明了自动书写游戏。 这一般是由四个玩家合作完成的桌游。 玩家在白纸上依次写单词和语句,前一个玩家写完后,折叠纸,隐藏写的副本,传给下一个玩家,下一个玩家打开纸,根据前一个玩家写的副本造句,重复纸张直到生成完整的句子和段落 这个游戏被命名为“精致的尸体”( exquisite corpse ),是超现实主义者们第一次玩这个游戏时创作的第一句第一个短语(原话是“lecadavreexquisboiralevinnouveau ..”

1929年至1930年间,巴塔耶创立,发行文献杂志。 该杂志成为了挑战以布尔登为首的主流超现实主义的第一阵地。 词典》作为杂志的一般栏目,以词汇条目的形式重新定义和说明所选择的词汇。 在杂志创刊第一期中,芭蕾结合创立“词典”栏的初衷和想法,重新定义了“无形”(法语: l )中的l”informe、英译: formless一词。 “词典的起源不是赋予词汇意义,而是赋予词汇任务。 因此,无形不再是被赋予意义的形容词,而是为破坏世界事物提供服务的用语,一般来说这些东西需要有形式。 ”。

1996年,文化理论家罗莎琳·克劳斯( rosalind krauss )和伊夫·艾伦·博伊斯( yves alain bois )在法国蓬皮杜现代艺术中心( centre pompidou )举办了一个名为“无形”的展览。 展览的理念与苍蝇的理念一致,明确了“无形”作为生成创造力的工具,可以使艺术回归唯物的过程,使事物崩溃,而不是提高艺术。 这个展览会还收录了布尔登的自动书写。 正如克劳斯指出的那样,自动书写依赖于句子的结构,它是一种方法,基于这种语法规则的游戏规则过于结构化了。 克劳斯指出了布尔登和苍蝇的不同之处。 也就是说,前者将形式的美学震撼力囿于形式决定论,后者是对这种僵化形式的反抗,无形中突破现有的结构形式。

“《一百万亿首诗》:读书游戏、文学机器与束手就擒的网民”

在布尔登和苍蝇的岔路口之间,格诺限制性的文章并不是布尔登形式决定论的决裂、对苍蝇无形唯物论的完全认同,他的实验似乎是以结构形式为出发点,从结构内部转换了结构。 在《百兆首诗》中,十四行诗本身所具有的音韵、语法、句法结构,严格限定了作品的创作结构。 而儿童图画书设计妙手的采用,不仅局限于翻阅规则,也局限于浏览有限的可操作程序,这一规则开辟了结构中无限的方向。 也就是说,游戏将浏览无限和潜力这一玩游戏的原动力引入了规则中。 具体来说,以取自儿童图画书的排版印刷妙手为一个结构,首先将14行诗分为有限句,然后将阅读行为规定在句子的网页条上,最后将该规定与诗结构中的音韵排列规则结合起来。

《百兆首诗》不同于形式决定论的托勒密自动书写,它并不使页面设计规则服从于诗歌的语法、句法结构。 阅读的无限和潜力之所以能与诗的创作结构相结合,关键在于音韵的排列规则,即每首诗的同一行遵循同一韵。 这个排列规则实际上是定位导航技术,一方面将每首诗的14行句子固定在同一页上,另一方面将来自不同诗的同一音韵句子固定在不同页的同一行位置上。 在此基础上,这个方位的固定在浏览时成为导航技术,诱惑网民翻页、押韵。 拉蒙戈诺

印刷术中的拓扑结构

《百兆首诗》作为刊物文学实际上具有数字性。 数字不仅是数字和计算机技术中仅存的特质,有限的离散系统被认为具有数字性。 《百兆首诗》的语言范畴既包括符号语法层面,也包括形式层面,即浏览语言的行为。 我们可以把这个语言的范畴称为语言行为。 其数字性可以体现在可操作的文章( operative writing )和赛博拷贝( cybertext )中。

哲学家和媒体理论家西贝尔·克莱默( sybille kr? mer )在2003年提出了具有数字操作性的文章。 她认为,数字写作作为未来的可能性,也是另一种文化技术,可以参与古腾堡时代以来的古老写作和图灵时代以来的基于编程和计算的操作型写作,并相互作用。 克莱默认为,文章是具有分离性和有限差异的象征性介质,与空间性( inter-spatiality )相关,产生了空间上的可见性。 这是结构的可视化过程,是符号的形象性。 克莱默的论述旨在考虑传统写作理论所欠缺的数字计算机技术中的形式语言和机器语言。 这种可操作的数字文章实际上提供了一种思考基于印刷术的刊物文学的新思路,例如“100兆首诗”。 综上所述,“百兆首诗”的语言范畴实际上包括符号和形式。 这种语言行为实际上改变了写作的技术系统。 写作不再是印刷术、基于纸的刻印技术,而是包括定位导航技术。 该定位导航技术使拷贝平面具有攀岩意义上的空间可视性,具有可操作性。

“《一百万亿首诗》:读书游戏、文学机器与束手就擒的网民”

在这个可操作的标记中,语言行为中的符号也变成了机器人符号。 在《机器人副本:围绕文学的视野》( cybertext:perspectivesonergodicliterature )一书中,王牌图书j·阿萨斯( espen j. aarseth )是机器人( cybernetic )。 另一种意义系统意味着存在两个以上的层面,例如大声朗读的书(包含墨水-纸和声音-声波的层面)。 在后者中,由于物质水平总是主导其他水平,所以水平之间的关系被认为并不重要。 基于数字和计算技术的人造符号多层次间的变换可以认为是任意的。 这是因为编码的内在层次只能在外在的表现层次上充分体验。 在《百兆首诗》的语言行为中,定位导航技术已经将文案符号带入了另一个层面,是规制阅读行为、编码化的内在层面,同时这一内在层面不是物质层面主导的,而是要翻页、朗读 拷贝符号实际上是人造符号的子集,人造符号定位导航技术,统辖着拷贝符号和阅读代码。 相反,人造符号的外在表现是调动复制符号和浏览的物质过程。 也就是说,人造符号不是物质层面,而是动员物质过程主导其他层面。

“《一百万亿首诗》:读书游戏、文学机器与束手就擒的网民”

这个机器人符号的调动是标记操作性的表现。 实际上,也包含着写作数字性所具有的文学潜力。 这样的文学潜力将阅读卷入书写创造和语言行为中。 语言行为通过创造赛博符号形成结构,支配着复制符号和形式规则。 但是,文学的潜能包括在形成结构,打破现有规则,瓦解现有结构中。

有限机械的无限:控制论的隐藏与文学的逃离

作为乌波团体的一员,卡尔维诺深知数字化带来的文学潜力。 在《文学机械》合集收录的《控制论与幽灵》一文中,卡尔维诺指出,观察世界的立场正在从连续不断地变化。 明确阐述了断续是指在数学意义上由几个不同的部分组合而成的东西。 此外,间断、可计数和可终止的好处适用于无法衡量和限制的模糊概念。

在《美国演讲稿》中论述文学“精确”的文章中,卡尔维诺的结晶和火焰的记述包含了他对文学结构的理解。 晶体具有准确的晶面和折射光线的能力,象征着表面结构稳定有序的火焰内部不断剧烈波动,但外部形式不变。 “结晶和火焰是两种乍看不厌的完美形式,是时间的两种增长方式,是对周围其他物质的两种消费方式……”卡尔维诺清楚地认识到文学中对准确性的要求是为了尽量准确地表达事物中可以感知的部分。 相反,“文学之战是走出语言边界的努力,是向应该讲述的边界以外的延伸,让文学行动,是向语言以外的召唤”。 正是由于这种语言的有限和对文学的无限认识,卡尔维诺在格诺身上看到了数学在文学结构上有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稳定性,而到了卡尔维诺,乌应力波的实验才有了火的意义,实验中的副本就像生物一样自由生长、繁殖、破坏的原动力。

“《一百万亿首诗》:读书游戏、文学机器与束手就擒的网民”

在《百兆首诗》的评论中,卡尔维诺看到了组合游戏中无意识的美学张力。 他援引艺术史学家恩斯特·贡布里奇( ernst gombrich )的诗与艺术创作和语言游戏的类比,这个创作过程通过自主机制结合,在任何层面上独立于对意义和效果的研究时,都是意想不到的,意识根据主观意愿, 这是无意识的意思,或者至少是一个无意识的意思的前兆。 卡尔维诺强调的自主机制是赛博符号所具有的语义生成机制,统辖着复制符号和形式规则等其他层面,是独立的。 这是真正的文学机器,“能够自己感觉到需要无序生产的机器”。

因此,基于控制论的机器人符号必须隐藏自身,才能统辖和独立其他语言行为水平。 文学机器不是机器生产,而是火中的结晶,或者说结晶之火。 它夹着文案、语言和阅读,探索文学在自己的限制中逃跑,哪些是不可写的:“哪些来自普通珍惜,以及隐私的内心世界,来自以前的经历、意想不到的感情冲动、惊奇、拷问和内心感悟的特征。”

读书很棘手,抓住了他

在这个文学的有限自动机中,作者“我”被分解了:作家的“个性”存在于创作行为的内部,是创作的产品和方法。 那么网民呢? 卡尔维诺依靠网民的浏览,认为那是文学生命的决定性时刻,是文学创作过程分解、重新组装、评价、破坏、更新的时刻。 他的出发点是作为控制论机器的文学必须发生在作者-网民作为传人-受益人的作用中,突显出作者死亡的魄力和葬礼的意义。 但是,文学机器本身已经将这种死亡的冲击纳入了结构崩溃的内在过程。 书越能操作,读者就越无力。 因为文学的边界是由精确的语言行为所划出的。 作者和网民已经被编程到这种包罗万象、语言和阅读的文学机器中,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但是,文学机器的拓殖只是为了自己的生产吗? 文学生命的决定性时刻可能是文学机械的暂停,但一个自身的结构最终无法支撑其拓殖能力,而是由于其张力而从内部崩溃的功能性停止。 网民的功能可能不是经常性的操作。 也就是说,不追求表面上上限的阅读组合,也不将形式上有限的解释寓于无限的解释之中,而是像文学机器一样学习“思考”。 随着文学机器的精确和速度,遵循语言行为的控制极限,在经验文学张力崩溃的情况下,捕获阅读。 (李慕杰,作者,数字与计算文化研究者)。 (本文来自澎湃信息,越来越多的原始信息请下载“澎湃信息”app )信息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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