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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策兰( 1920-1970 )是二战以来最具影响力的德语诗人。 1952年,其名作《死亡赋活》震撼德国,1960年获得德国最高文学奖比什纳奖。 1970年4月的一个深夜,策兰在巴黎投水自尽。 策兰的妻子吉赛尔的版画《暗食》中,在策兰的着作中有同名的诗集。 《灰之光辉》
作者:保罗·策兰
译者:王家新
版本:纯粹|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年11月,在我看来,策兰的诗是属于残留者的伤口写的。 令人惊讶的是,他把灰烬的现实变成了辉煌的语言。 我倾向于理解为被焚烧灰烬的尸体和残骸,对应着纳粹时代的第一罪证——焚化炉。 策兰向犹太人的灰烬,特别是母亲的灰烬吹气,他试图用整个生命的呼吸向灰烬再次发光,这确实是复活死者的行为。
为了让母亲的灵魂复活而写作
“我母亲的心脏被铅弹撕裂了……我温柔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白杨》)、“你母亲的灵魂在夜晚为你导航,/你母亲的灵魂在船头为你鞭打鲨鱼”(《旅伴》)。 那一生,策兰为了写下让母亲复活的灵魂,在诗中与母亲重逢。 “死者的手臂包围着你/然后你们三个走在黄昏中”。 这是生前想象回到死去父母身边的策兰情景,这毕竟只是语言的现实,最后他只能从米勒博桥跳进塞纳河,以另一种形式实现与亲属的聚会。
我不想用兰花一生的暗合精神分解学说产生的伤口来解释恋母情结的理论。 比起近乎荒诞的生活创伤,策恩遭受的历史创伤更为内在和持久。 策兰的创伤体验是多重的,其核心无疑是以父母为中心的犹太人被屠杀的创伤。 兰的父亲在集中营死于斑疹伤寒,但他没有兰的母亲那么悲惨。 据说她被子弹穿过了脖子。 父母之死是齐兰命运的出发点,“飘雪筛你父亲骨灰时”这句颤抖的句子足以让《黑色雪花》成为齐兰早期诗集《瓮之砂》的核心作品。
在《墓方》中,策兰与母亲这样对话。 “妈妈,你还知道南布格的河水吗? 例2 :那波浪,敲打过你的伤口吗? ’兰的母亲在布格尔河畔的米哈伊洛夫集中营去世,母亲的伤口可以说直接“遗传”到了兰身上。 《九月的花冠》里写着:“凹凸不平的道路上,治愈的时间到了。” 这两首诗的张力在于“伤”和“治愈”,实际上,正是这种不可治愈的伤最终将这个残存者变成死者。 很明显,策恩的伤源于他生命中的“决定性的事”(见王家新《翻译顺序》),击中母亲喉咙的子弹也击中了他的心脏。 不仅如此,他后来还受到了儿子福兰绪死亡的创伤和“戈尔事件”的创伤——这些创伤对策兰形成了前后夹击,使他难以摆脱人生的创伤境遇。 但是,这些伤痕“成就”了他,译者王家新用“伤痕之翼”描述了他人生中罕见的创作过程。
从犹太人的受难经历过渡到个人的极限体验
策兰显然是前后诗风差异明显的诗人:从震撼的诗转入了火热的谜。 究其根源,是因为策恩对世界的态度从开放走向封闭,个体心智从正常走向“异常”,所写的主题素材从犹太人受难的普遍经历转向了个体的极限体验。 这总体上把他的诗透露得很模糊。 用一个词概括齐兰的诗观,就是“真实”。 “只有真实的手写真实的诗”(见本书附录中齐兰写给本德尔的信)。 意思是他的笔名齐兰被拉丁语遮住了,被保密了。 所以对他来说,诗是隐藏的真相。 越到后期他隐藏得越厉害,但实际上也与他对德语和人类的超越和偏离有关。 毕竟,策恩诗歌的模糊源于他的绝望和对人类的不信任。
我不否认岑后期的诗很有魅力,但是诗的语言也更趋岑化。 但是,我喜欢策兰前期的诗。 策兰的第一代表作确实是《死亡赋役》,第二、第三代表作可能人们有不同的评价,但我倾向于“数杏仁”和“花冠”占据这两个位置。 “折磨了我。 数到杏仁”这样动人的诗也被称为“死亡赋役”的姐妹篇,将“死亡赋役”的死亡主题发展为痛苦的主题,风格也从激越冷静下来,个人的命运与犹太人的情况同样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关于《花冠》,是少数色调明快的爱情诗。
我的目光转移到了我恋人的身上: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
我们交换暗语,
我们像罂粟和记忆一样相爱
我们在贝壳里睡得像酒一样
像大海一样,在月光中
从“我们互见”、“我们互爱”来看,确实表现出了幸福的主题,但从“我们交换暗语”来看,诗中所表现出的幸福体验并不是消解或压倒其创伤经历,而是异质共同的张力关系。 这三首诗都来自正式出版的第一本诗集《罂粟与记忆》。 也就是说,《罂粟与记忆》构成了策兰盛年创作的巅峰。 他晚期的文章是无尽的“灼热之谜”,从“时代诗人”变成了“诗人诗人诗人”。
为奥斯维辛之后的文章提供了案例
近年来,王家新翻译了茨威塔娃、阿哈迈特娃、曼德尔塔、洛尔卡等诗人的诗,其中最长、最辛苦、最核心的是他的兰花对策的翻译。 王家新强调自己不是职业翻译家,之所以翻译他们,是因为他把他们视为自己心仪的优秀诗人,通过翻译与生命的“识别”进行对话。 总之,这是为了深化和扩大自己创作的翻译,也是对中国现代诗艺提高产生了实际影响的翻译。 我认为王家新对策兰的翻译给汉语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凝结和鲜活的质量,给中国诗人带来了新的诗歌语言和表达方法。 岑诗的凝练风格源于其死亡主题和创伤经历,“生鲜”是岑诗语言的第一特色,是他基于超现实主义进行探索的结果,其动力源是采伦的创伤之心。 王家的新翻译受到许多诗人的赞扬,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保存了策恩诗的这个异质性。
虽然泽兰的创伤经历已经属于历史,但他的创伤经历的写作方式对后来的创作者有着丰富的启发意义,甚至可以说泽兰的诗为奥斯维辛之后的创作提供了一个案例。 基本上,现代诗人的创作是“奥斯维辛之后”的创作,我们仍然处于历史的巨大裂痕和阴影之中。 因此,如何像策勒一样解决自己的创伤经历,将灰的现实变成时代的诗篇,不仅是表面模仿,也是继承策勒诗歌遗产的关键。 对此,中国现代诗的语言也要产生于对自己创伤境遇的救治,产生于时代的困境和对个人内心的忠实揭示。
关于奥斯维辛之后的文章,阿多诺的名文《奥斯维辛之后,写诗很野蛮》仍然具有现实意义。 阿多诺的警告至少包含以下真理。 奥斯维辛之后的文章很难。 阿多诺所说的种族灭绝的“野蛮”也是“文明人的野蛮”。 那么,撰文人应该如何写下这样残酷的现实呢? 既不会成为杀人者的共犯,也不会出卖对受害者廉价的同情吗?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策恩的“死亡赋活”堪称典范。 这不是自传诗,而是特殊时代的民族史诗。 诗中的“我们”是被屠杀的犹太人,“我们在天上挖坟墓躺在那里不拥挤”。 “他”是屠杀者,德国军官。 因此,《死亡赋役》是被屠杀者的挽歌,其中最残酷的是种族迫害狂的极乐来源于对死者最后的剥削。 “挖得更深一点,你们这些人用铁锹在你们的另一点上继续给我演奏”。 在这首动人的诗中,策恩不是冷漠的旁观者和热情的慈悲者,而是自动地把自己融入“我们”之中,用亡灵的音调赞美大屠杀的表现。 “死亡来自德国的大师眼睛是蓝色的/他用铅发射了你,他很准确”。 这样的诗是不能用犯规来解释的。 它本身是复活的,是亡灵的绝命。
值得注意的是,诗中出现了两个女人“你金色头发的玛格丽特”、“你灰头发的史密斯”。 这是两个民族命运的定位。 王家新对《死亡赋役》的翻译进行了一些修订,在这本诗选中最终从一般翻译的《你灰色的头发小姐》变成了《你灰色的头发小姐》。 一字之差,惊险。 王家新在译注中表示,策恩在原诗中使用的不是grau (灰色),而是aschen (灰、灰),这种编撰更忠实,也更能传达译者内心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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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保罗·策兰 将灰烬的现实转化为光辉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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