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安医生自杀事情”两年后：被互联网暴力伤害的两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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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池相撞几个月后，13岁的李晓旭写了《绝命信》。

他没有让父母读信的文案，父母也没有勉强。 但之后，父母上班，总是告诉家里的老人不要离开他一步。

李晓旭是“安医生自杀”事件的当事人之一。 年8月20日，他与四川省德阳市一家医院的医生安宁及其丈夫在游泳池发生冲突后，安宁夫妇的个人新闻被曝光，引发人肉搜索和网络暴力。 5天后，安宁吞下约500枚达尔明后自杀。

安宁去世后，李晓旭和父母的个人新闻在网上公开，对比他们的谴责、攻击、谩骂延续至今。 对此，德阳市公安局网络安全保卫支队曾发布《网警提醒》，网民“对理智表达意见、不信谣、不传播公民个人新闻者，应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另外，李晓旭的母亲常珊等人因派驻网络播放安宁个体新闻，在德阳市绵竹法院接受审理。 在检察机关提起公诉的刑事案件中，常珊等人犯有公民个人报道罪，平静地成为本案受害者。

乔明方面的代理律师赵启太表示，安老师是典型的网络暴力事件，值得广大读者警醒和反思。 “但是，互联网并不犯法。 把净土还给网络是这件事的血的教训。”

年8月25日是安宁逝世2周年的日子。 两年来，丈夫乔明没有去过事件的游泳池。

在哪里看到“德阳”、“游泳池”、“公务员”等关键词，就会条件反射地认为“你不是在说我们吗”。

乔明，安宁，和李晓旭相撞的游泳池。 新京报记者李桂摄

“没遇到过这件事，那时真的很不擅长。”

年8月21日晚7点多，安宁在家玩手机时，同事突然发来了网络邮件。 进入的是微博客户的主页，最新的复印件是“快看，××局的工作人员公然殴打未成年人，……正因为孩子在游泳，才撞到了他的妻子。” 微博发布图是一个拥挤的游泳池的动态图。

微博绘制的时间是前一天晚上，在德阳市酒店的游泳池里发生的。 “未成年人”是指李晓旭，当时是初中一年级学生。 “××局职员”就是乔明。

第二天，游泳池相撞事件制作了成长约2分钟的视频，“男子涉嫌在妻子游泳时相撞，在游泳池里打了孩子的头”。 画面右下方的黄色圆框包围着乔明和李晓旭:乔明将李晓旭的头推入水中约1秒钟后，给他一巴掌。 画面左下角出现了“在男子游泳池打孩子”的浅黄色字幕。

除了上述画面外，视频中还有李晓旭母亲常珊的采访。 据说李晓旭被打是因为和乔明的妻子在游泳池里“不小心碰了一下”。 随后，乔明把李晓旭“往水里推”，孩子说“右侧脸肿了”。

年8月22日，一家自媒体发布了游泳池撞船事件的相关微博。 回答者的提供图

据李晓旭父亲李军介绍，该视频画面来自游泳池的视频监控，由酒店工作人员拍摄并发送给常珊。 之后，记者通过电话采访了这件事，常珊给对方发了视频。 常珊对媒体表示，接受采访并发布视频是“期待网民的讨论能有公正的结果”。

第一晚，看了相关微博后，平静，乔明的第一反应是其中文案与事实不符，视频出现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比如视频把我打孩子的理由归结为冲突，其实是孩子(朝着平静的后面)吐口水。 视频中还说孩子脸肿，(事发时警察出现的派出所)民警看到后，孩子的脸肿不起来。 乔明说。

但网友们不知道。 他们指责乔明小气，不应该打孩子，他说他渣，变态。 乔明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随便骂，我以为没看到，以为被冒犯的两个人和我们无关。 我也是这样建议的。”

年夏天，坐在茶楼的沙发上，乔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他做了心脏手术，应该戒烟，但这两年他的烟瘾更重了，每天几乎都要抽包。

现在回头看，他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虽然没有遇到过这件事，但没想到互联网的力量这么大。 那个时候真的很差劲。 ”

时36岁的乔明和时35岁的安宁出生在青海，原是高中同学。 大学毕业后，乔明去当兵，年转业后，到四川省德阳市的政府机关上班。 安宁是德阳市医院的儿科医生。

从部队的时候开始，乔明就很少只用手机打电话，发邮件，看电视剧，和家人视频聊天，在信息网站和社会交流平台上打印消息。 安宁除了聊微信、看视频外，还经常在手机上唱歌。 那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两个人的手机上安装了微博软件，但是没有人注册账号。 乔偶尔会打开微博，点要推送的信息，但不会留下其他评论。

乔明的手机里保存着一家三口的照片。 新京报记者李桂摄

安宁在当时比乔明更谨慎。 从第一晚的微博开始，她就不安了，拿着手机看了一晚上微博下面网友的评论。 “她说(微博文案)与事实不符怎么办？ 我说了我们可以创造记录。 ”乔明说，为此，安宁保存了该网民微博页面的截图。

“生命只需要背负心灵的创伤吗？ ”。

年8月22日下午，乔明和安宁发现转发游泳池碰撞视频的人很多，微博上也出现了“男性在游泳池里将孩子推向水中”的话题。 更严重的是，相关微博下开始出现乔明、安宁的个人新闻，姓名、事务所、职务、照片等全部被曝光。

新京报记者获得的司法文件显示，游泳池相撞后的第二天，常珊等人在乔明办公室的公示栏拍摄了乔明的姓名、办公室职务、照片等。 常珊还在网上搜索找到平静的资料，截图，包括姓名、职场职务、照片等。

接到这些消息后，常珊把它们发给表妹常某、表妹孙某。 随后，常珊、常某发布相关微博，将游泳池冲突与公务员发生关联。 常某、孙某多次转发、评论，并提及安宁、乔明的事务所和职务。

网友们在转发微博的同时，将安宁、乔明形容为“德阳的垃圾”“对小孩子下手的变态”，让他们“人肉出来”。 根据常珊等人提供的消息，多位网友给了两人“精准”的打击。 去安宁就职的医院科室接待处，也有人说什么样的医生会对孩子“下手”，去医院“拉上横幅”。 有人将攻击目标扩大到乔明单位，乔明说:“这样的人能在公职机关生活吗？ ”。

乔明同事张全记得从去年8月23日开始的三四天里，办公室的电话没有停过。 工作日，那个座位一天只响一两次。 但是，那天每天至少有7、8个陌生电话，“在听乔明的事”。

张全有表示，也有记者为此找到工作地点，采访乔明。 乔那天正好不在，对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乔明的形象是，个人新闻进入网络后，安宁失眠，评论了一晚上，边看边哭。

年8月23日，她向母亲和附近的派出所报案，称自己和家人被“人肉”，但案件未被受理。 晚上一回家，她就冲着乔明通哭，打算离开德阳回青海老家生活。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这个城市定居近十年。

为了让网民说坏话，乔明想到了和李晓旭的家人和解——如果和解，对方就可以在网上澄清事实，网民可能不会说坏话。 通过同事，他联系了帮助中介的经纪人，以为和解有望的平静开始了双方会面的准备。

乔明记得妻子从女儿田字格本上撕下纸，发现白纸，用中性笔写下见面时要说的一句话。 光是开头的话，她就重写了四次。

“今天我们来到这里”改为“今天我们大家可以坐在一起”。 在《证明大家都有诚意》中，在“证明大家都在”上画了横线。 在“我觉得我们都是带着诚意来的”中，“我想”变成了“我相信”……

之所以要慎重使用语言，是因为在派出所调解时，乔无心的一句话惹怒了对方。 安宁害怕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在各自的措辞上反复斟酌。

在平静的纸上写下为了会面和解而准备的话语，反复重写。 新京报记者李桂摄

但是，安宁、乔明期待的和解没有达成。 第二天，常珊珊以“家里老年人病了”等理由拒绝了会面要求。 常珊随后向媒体进行了说明。 “我很吃惊。 这么大的事件，怎么在那天晚上处理呢？ 我家老人因为你打孩子住院了，那一定不方便你去看。 ”。

要求和解的第二天傍晚，平静向负责调停的张警官说:“张警官，对不起，是我做错了事。 我能对整个人负责，用一条生命来心灵创伤吗？ ”传来了消息。

约10分钟后，张警官回复信息说“别想了，解决就行了”“别走极端”。

但是，那天晚上7点多，乔明的朋友在离他家5公里远的地方发现了乔明的车。 驾驶席上坐着不省人事的平静，驾驶席旁边散落着许多药瓶。

从游泳池相撞到平静死亡，只有五天了。

自杀前给负责调停的张警官发过邮件。 回答者的提供图

安宁去世两天后，乔明向德阳市公安局经济技术开发区分局通报，称自己和家人的个人新闻被传到了网上。 年9月2日，经济技术开发区分局以侵犯公民个人报道罪立案，常珊、常某、孙某等先后到派出所接受讯问。

年8月5日，常珊等3人因涉嫌侵犯公民个人报道在绵竹法院一审开庭。 在检察院公诉的刑事案件中，作为受害者很平静。 绵竹法院当晚发布了微信公共平台复印件，称审判经过法庭调查、法庭辩论，合议庭充分听取了各方面的观点、意见。

年8月5日，绵竹市法院公开开庭审理常珊、常某、孙某侵犯个人新闻罪的案件。 图片/张舒雅

“读者找我们，杀人犯的孩子在哪里？ ”

李军说，游泳池的冲突本来就是“小事”，平静的死亡出乎意料。

安宁死后两天，李军的朋友发来了链接。 其中的文案改变了整个事物的方向，互联网上的一切开始逆转。

链接上也有视频。 大约四分钟。 画面上，躺在医院的床上，一位医生按着胸腔。 穿着短袖t恤的乔·明伏在床旁哭泣，左手紧紧抓住妻子的右臂时，旁边的医学仪器发出“咔嚓”的声音。 乔明哭着恳求说“让我在这里”，上面的人一边安抚一边从床边拖了出来。

安宁女同事张老师在视频中接受采访时说:“男孩(在游泳池)碰过她(安宁)，摸过她的屁股。”

乔明本来不认识张老师，只记得在殡仪馆和她见过面。 随后，他得知急救录像是张医生拍摄的，张医生平静地对他说“摸屁股”。

但是，乔明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张老师告诉他，这是因为他心脏不好，担心受到刺激。 8月10日，新京报记者致电张老师，对方委婉拒绝采访。

看到救助视频的李军的反应像当初一样看到了游泳池视频的安宁。 “这不是事实，事实是(双方在游泳池)接触，但不是摸屁股”。 他说警察对游泳池进行了原始监视，“一帧一帧地看”，“不能有医生说的任何行为”。

常珊还向媒体表示:“公安局将监控录像逐帧放大，说我儿子只要不是长臂猿就有可能。 他们盖上红色的章认定是冲突。 ”。

据悉，挽救视频发布后第二天，德阳市公安局网络安全保卫支队官方账号《德阳网警巡逻法》在微博、百度贴吧等平台发布“网警提醒”，警方正在全力调查安医生，调查结果将立即公布于社会

《网警提醒》写道，如果此事涉及未成年人，网民应“理性表达意见，对不信谣、不传谣、侵害公民个人新闻的，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年8月29日，德阳网警巡逻执法在微博等多个平台发布《网警提醒》。 页面的屏幕快照

但是，随着视频发布，李军、常珊等的身份证号码、户口报、员工、结婚证、李晓旭的校名等，还是刊登在网上，也公开了家中多年去世的老人的照片。 有人把李军夫妇的照片解析成遗像，李晓旭的照片上写着“强奸犯”。 “就这一次给我当暴徒吧。 有人说:“因为我给你买了花环。”

在微博上，李晓旭家人的新闻被拍照后，到处评论、转发。 豆瓣上，有人要不断发布消息，向德阳市司法机关举报李军一家。 在一个支付平台上，有人用一分钱的汇款方式骂他们，把坏话写在汇款笔记本上。

李军说，房子几年前卖过房子，连这个房子的地址都被网民找到了。 房主不断地“打电话、送花环、发威胁邮件”。 新任房主被迫在网上发布新闻，与李军家无关，他说:“请防止许多网民骚扰居住者，不要根据其地址邮寄侮辱性的物品。 ”。

与乔明、安宁不同，常珊是德阳本地人，与李军分开在本地两家工业型公司工作。 她从小在工厂的家庭院子里长大，街上的邻居都认识，环境简单，从没经历过这种事。

常珊接连收到各种恐吓电话、邮件，被迫换了手机号码。 她和家人回酒店躲了两个月:白天不敢出门，只在深夜戴帽子、眼镜、口罩武装出门，买完东西马上就回来了。

李晓旭也不敢去学校了。 “怎么走？ 读者在找我们，你说杀人犯的孩子在哪里？ 马上就要开学了，我们去学校门口堵车，潜入学校收拾他。 ”。 常珊对媒体这样说。

即使在家，李军夫妇也担心孩子会受到网络新闻的影响。

据澎湃消息，事发后不久，常珊没收了李晓旭的手机，但半个月后，李晓旭看到了网友的攻击性言论。 他不敢一个人睡觉，晚上总是出汗。 他问常珊，为什么这么说。 常珊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安慰他。 事件很快就会过去。

“什么时候能回学校？ ”

但是两年后，事件依然没有过去。

年8月5日，常珊等人因涉嫌侵犯公民个人报道在德阳市绵竹法院一审开庭，“德阳安老师”的相关话题再次登上微博、头条、嘀嗒等平台热搜榜。 标题是这个话题的热搜历史一次排在第四位。 在微博上，这个话题的热搜最高排名第五，搜索量超过了350万次。

8月5日，“德阳安老师”相关话题再次登上微博、头条、嘀嗒等平台热搜排行榜。 页面的屏幕快照

在微博上，网民们以前建的“德阳安老师”的超话很沉默，在那几天里再次活跃起来。 超话下签名、询问事件进展的人增加，也有人说“听说今天有新闻，就回来了”。 有人说“我们记得”“终于开庭了。 也有人说:“愿做错事的人有应有的报应。”

在约68万人参加的豆瓣小组中，他说:“德阳安老师的事情可能已经变冷了。”“安老师马上就不发烧了！ 德阳女医自杀十三问”等文章再次刊登在首页上。 豆瓣的帖子中反复出现“正义”一词。 “感谢正义的鹅(“鹅”是团队成员的自称)豆油”“感谢正义之士出手了”……团队成员为此成立了qq群，名字中也有“正义”的文字。

因为担心李晓旭的人身安全和他人的议论造成的心理创伤，李军至今没有让儿子回家上学。 他给李晓旭买了各科目的课程光盘，让他在家自学。 每隔一段时间，李晓旭都会问:“什么时候能回学校？

李晓旭学校门口有一条宽阔的马路。 李军说，孩子有时和自己出去，不经过学校，却要特意开车到学校门口的马路转一圈。

李军也在想要不要让李晓旭转学或者离开德阳。 总之，我在逃避现在的生活。 但是，这不是处理问题的方法。 除非司法机关为李晓旭下结论说“没摸屁股”，否则无论走到哪里，儿子都有可能被误解。

为了澄清网络上的偏见，年2月6日，李军以李晓旭法定代理人的身份向德阳市旌阳法院提起刑事自诉，控告张老师诽谤。 根据刑法，诽谤罪是通过“教导”解决的罪行。 也就是说，只有受害者向法院起诉，法院才能受理。

起诉书称，张医生“诽谤中伤侮辱新闻被大量转载转发后”，李晓旭、家人、朋友被人肉搜索，姓名、身份证号码、照片、家庭住址等公民个人新闻被曝光，“来自全国各地的谩骂、威胁层出不穷” 以李晓旭的“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人格受到侮辱”、“学业中断”为由，要求法院处罚张老师。

年6月20日，旌阳法院正式立案。 目前，开庭时间还不明确。

除了李晓旭以外，常珊也活在网络暴力的阴影下，情绪不稳定，出门时故意选择人少的路线。 “她告诉过我很多次，如果没有孩子，她早就走了。 她必须用这样的方法回答不知道真相的人。 ”李军说。

“骂我和骂李晓旭是同一个人吗？ ”。

安宁去世的两年间，也有人希望网民转换矛头攻击李家，帮助乔家。

年11月，一位网友在“人肉”地址发现了乔·明家。 她说她和人有矛盾，个人新闻也挂在网上，说:“她本来的话就是她也想跳下去。”

乔明说，这位网民经历了类似的事情，因此同情他们，提供了一些后续的解决方案。 但是，由于事务所的压力，她之后就不能在网上就这件事发言了。

年末，几名网友在朋友的协调下，和乔明通了电话，一边听着事件的进展一边安慰。 一位广西网友说:“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你能全天候打电话给我，在我这里宣传。 ”。

在与这些网民接触后，乔明有时会想:“骂自己和骂李晓旭家人是同一个人吗？” 有人后来想给他提供帮助的人，当初也说自己是个废物，失败者吗？ 他不知道。

他认为，从一开始网民们就被片面的事实误解，因此做出了错误的评价。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无辜的。

每次他接受采访，都会被问同样的问题。 你对网民的态度是什么？ 他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我不能说感谢‘人肉’。 但是，如果我说不应该“人肉”，网民可能会反过来骂我。 我们站在你一边，给你撑场面，你为什么不把我们当自己人呢？ 。 ”。

让乔明痛苦的是他的女儿。

安宁去世的时候，他们的女儿只有六岁。 乔明欺骗了女儿几个月，说妈妈去援助了，说非洲信号不好，不能说视频。 但是，2019年春节，他告诉女儿的妈妈他去了天堂，女儿没有任何反应。 乔明瞬间呆呆地说:“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什么样的人会去天堂？ “死去的人。 ”

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女儿没有妈妈了。 但他记得女儿一时掉头发很厉害，大拇指指甲盖还出现了大秃顶。 据医生称，感情、饮食、休息情况等都会导致秃顶。 乔明很担心，女儿在想妈妈。

安宁死后两年，乔明的卧室里还挂着两人的结婚照。 在粉底霜白框的相框里，乔明穿着黑色西装，安宁穿着白色礼服，两人握着双手，对着镜头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乔明的卧室里，到现在为止都挂着和他平静的婚纱照。 新京报记者李桂摄

写有和解会见开场白的两张纸被压在床垫下。 从小他就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

在无数失眠的深夜，他有时会聊微博上的“德阳安老师”的超话。 虽然他至今没有注册微博账户，但每当陌生人和自己一起怀念和平时，他的心依然感激不尽。

(文中李晓旭、安宁、乔明、常珊、李军为假名)

新京报记者李桂周小琪实习生杜佳冰吴晓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