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一生的岁月，从欢乐引向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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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大学荣休教授斯蒂芬·吉尔。 他的《威廉·华兹华斯平原诗》( 1975 )开创了康奈尔权威版华兹华斯诗丛书。 丁登寺《威廉·华兹华斯传》

作者:(英)斯蒂芬·吉尔

译者:朱玉

版本: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年11月《序曲:或诗人心灵的成长》

作者:(英)威廉·华兹华斯

译者:丁宏为

版本:北京大学出版社

年10月各个时代都有“时代精神”，文学也不例外。 20世纪30年代末，西南联大有一群沉醉于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青年，他们无限尊敬艾略特和奥登，厌恶英国浪漫主义诗歌，约定不一起去司各特的课。 半个世纪后，其中的一个学生回忆往事时，认为当时的行为中“七分追随文学时尚，三分无知”，写了500多页的《英国浪漫诗歌史》。 这个学生是翻译家王佐良。 他作为诗人、翻译家、研究者在贯穿了诗的历史脉络后表示:“浪漫主义是一种更大的诗现象，从规模上讲处于今天的余波。 现代主义的一些根源在于浪漫主义之中。 ”

博尔赫斯说。 这首诗很好。 永远好。 这些适用于所有的诗。 也就是说，好诗不区分时代、所谓流派和风格，诗(文学)只区分好坏，没有“过时”和“流行”。 从某种意义上说，“好诗”是超越时代和流派的同义词，享受接受的能力是他们不断向我们提出的一些苛刻的要求。

从现代主义审美的角度来看，我认为浪漫主义文学的“太美”和“矫正”是一种窑。 那是因为我们站在新臼里。 因为眼前晃动的印象被遮断了，我们的视线也缩小了。 事实上，英国浪漫主义诗歌在18世纪下半叶登上历史舞台时，正是先锋，惹怒了在美丽的客厅多年装饰东道西的高雅之士，认为什么文案不值得，诗意，粗俗。 英国浪漫主义诗人——起源于地道的农民彭斯，短命济慈达到高峰——古典主义理性至上，破坏抑制个人情欲的规范，摒弃鼓吹激情的一成不变的“诗意词藻”，从日常话语中拾起新的枝叶，朴素清新。 他们依靠想象力，关注自己，在“自己写作”的先声中，为20世纪诗歌开辟了新的道路。 这些美学大部分在华兹华斯《抒情歌谣集》第二版的序言中进行了解释，该序言也成为华兹华斯本人，乃至整个浪漫派的宣言。

华兹华斯作为“浪漫时代的中心诗人”的重要性，站在其诗的新语言、新文案、新节奏、新感情之上。 他笔下的田园不再是桃源般的牧歌，作为废弃的农舍的他赞美自然，拒绝空虚的夸张表达。 他平静的喜悦，自然成为了他诗歌的语调，只有当当权者出现时，他的音调才像陡峭的高峰一样突然上升，无情地招致了来自人道主义意识的斥责。

但是政治家，请不要认为他是多余的！

…。

当你为自己的才能感到自豪的时候

不要看权势，智慧，这个乞丐

社会负担。

(来自《坎伯兰的老乞丐》)

“坎伯兰的老乞丐”是同情和喜悦混合的感情，令人难忘。 华兹华斯表示了应有的同情，但面对这样的下层人的悲剧并不忧愁。 因为他还看到了这个老乞丐在社会上引起的高贵感情。 “他就是这样/维持着村民的善心。 否则，岁月的流逝、/不完全的经验赋予的不完全的智慧、/会让他们麻木、让他们屈服于自私冷漠的思考”这是华兹华斯对自己写诗目的的诗歌表现，序言中的“维护人性”“人心之美，

事实上，华兹华斯试图让这个老乞丐不仅维护“村民”的善心，而且维护整体。 诗人不仅为诗人写诗，也为人们写诗。 乞丐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源于自然的光辉。 诗中的老乞丐走在自然中，单纯地存在着，随着诗的推进逐渐从有血肉的社会边缘的人，获得了自然的同一性，成为了自然的象征。 在诗的最后，在卑微的喜悦中，华兹华斯说这个老乞丐“就像他活在自然的注视下一样/让他死在自然的注视下”。

自然是华兹华斯诗歌的核心，是心灵最重要的食粮，是他才华的源泉，无限歌唱的对象，也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和少年的导师，即使在他最能刻画自然的时候，也几乎能看到神的微弱身影。 当然，对华兹华斯来说，踏上这个世界就足够了，世界的喜悦满足了他。

诗人向我们坦白，从小“自然就成了我的一切”。 他出生在乡下，比乡下长，换句话说，在自然中成长，持续成长。 童年树林里的探险给他敏感的心灵留下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上剑桥的时候，他徒步去了欧洲，追求阿尔卑斯山的雄伟。 他走了无数遍欧洲的路，最终希望成为路(自然)本身，让别人接近自然。

仔细地说，描写华兹华斯自然的诗几乎比不上后来者。 他在自然中看到自然，看到人心和内在的生命，歌颂着自然之美，即人类具有崇高可能性的纯洁之心。 大自然训诫他，治愈他，赋予他重拾儿童式的喜悦的能力。

让我想起了忘记的喜悦

善良的人最宝贵的岁月

不是小事的影响

早已忘记的无名小事

但是，充满了善意和爱。 不仅如此，

我可以通过它们获得不同的能力。

更高的能力、幸福的心情、

突然有种世界神秘感

无法理解的整个世界的

沉重的疲劳感压力

减轻了。

…。

我知道我从未放弃过自然

爱她的心有一种特殊的力量

把我们一生的岁月

从喜悦走向喜悦

(来自《丁登寺》)

即使我们从最功利实用的立场接近华兹华斯，他也会向我们表明，在自然中得到的东西是如此快乐和丰富。 我们沿着诗人的足迹，攀登高山，越过溪流，停留在森林和田地里，听着鸟鸣，试图完全暴露自己日常闭塞的内心。 这个时候，所有的东西都会在眼前自由。 这样，我们也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内找回那个原初充满人性和生活欲望的自己。 这对被疲劳和焦虑困扰着的我们总是没用的。

对法国革命的理想作出热烈的回应

新京报:英国浪漫主义诗歌是在怎样的背景下产生的？

这是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之一。 作用于第二代诗人(拜伦、雪莱、济慈)的力量与影响华兹华斯和柯尔律治的力量不同，但这些当然是非常重要的。 作为第一代诗人，华兹华斯和柯尔律治是影响第二代诗人的极其重要的因素。

很明显，英国浪漫主义诗歌是英国和欧洲18世纪整个文化的许多元素创作的。 事实上，当我们看到英国浪漫主义诗歌的优越性时，我们发现它有非常丰富和明显的混乱。 于是，为普通人写诗/重新发现史诗和长篇史诗、理性启蒙评价、怀疑主义、对未来的希望/对中世纪的重新发现、古物主义( antiquarianism )、过去、激进政治/浪漫主义的爱、普遍主义/民族主义、这些

新京报:华兹华斯对拜伦、雪莱、济慈等第二代浪漫主义诗人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史蒂芬吉尔:拜伦和雪莉对华兹华斯诗歌的有趣之处只是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把华兹华斯作为讽刺对象。 对济慈来说，显然不同。 我认为济慈对真诗人生活迅速发展的感觉，正如他在《睡眠与诗》中概述的那样，由华兹华斯的《丁登寺》所作，济慈的信中经常提到这首诗。 他钦佩华兹华斯的“漫游”。

新京报:粗略地说，法国大革命对浪漫派，特别是华兹华斯的创作产生了那些影响？

法国大革命开始于1789年。 1793年，英法之间爆发战争，一直持续到1815年。 从长远来看，战后解决欧洲问题带来的麻烦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凡尔赛协定带来的麻烦一样多。 首先，英国被法国局势主导了30多年。 到了19世纪中叶，对另一场法国灾难的担忧依然无处不在。

华兹华斯和科尔波特对法国革命的理想作出了热烈的回应。 当法国人成为欧洲侵略者时，两个诗人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们的诗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 虽然面对拿破仑入侵的威胁，华兹华斯表达了对英国的爱国主义意识，但他仍然深刻地批判着这个国家的政治体制。 《序曲》很大程度上记录了华兹华斯对自己政治观点迅速发展的溯源。

科尔里奇敦促华兹华斯发挥诗人的才能

新京报:柯尔律治和华兹华斯都是英国诗歌史上有名的诗人，他们之间的友谊、彼此的鼓励(尽管后期破裂)对两者都很宝贵。 在华兹华斯认识自己“诗人”的身份这一点上，波纹起了什么作用？

斯蒂芬·吉尔:两位诗人相遇时，有一件有趣的事和英国诗歌以前的流传很相似，两人都写了同样的冥想诗:比如柯尔律治的《风瑟》和《这个果实凉亭》。 华兹华斯的《写在红豆杉树下的座位》。 华兹华斯的戏剧诗《境界人》和长诗《废弃的茅舍》令人钦佩。 我相信在两人友谊早期的柯尔律治中，华兹华斯是杰出的诗人和柯尔律治，并敦促他的朋友充分利用其作为诗人的才能来改善人类。

新京报:两人的友情对华兹华斯的创作生涯产生了那些影响？ 具体表现在那些方面？

华兹华斯认为自己是哲学诗人，敦促柯尔律治两人共同构思《隐士》这一哲学著作。 这部作品唯一完成出版的是《漫游》( 1814 )。 这是重要的作品。 约翰·济慈认为“那个时代值得高兴的三个事件之一”。 这虽然不是柯尔律治所期望的(哲学)诗，但它的存在一定是源于柯尔律治的激励和鼓励。

新京报:应该如何看待华兹华斯否定科尔波特律治《古舟子勇》的方法，以及不愿让科尔律治真正参加第二版《抒情歌谣集》的方法？ 这表明了两位诗人对诗有什么不同的认识吗？

华兹华斯这种行为不友好，但我相信可以理解。 那时他为了钱极度焦虑，知道《抒情歌谣集》必须再版成功。 但是柯尔律治没有产出他们俩想要的东西，结果1800年的第二版《抒情歌谣集》成了名副其实的华兹华斯的作品。

值得注意的是，下一次1800年到1804年，华兹华斯和多萝茜(华兹华斯的妹妹)，最后玛丽华兹华斯照顾着柯尔，同情他的烦恼，柯尔律治也欢迎他们给予的这份爱。 换言之，华兹华斯在第二版《抒情歌谣集》的事件中不友好，但在当时并不影响两人的友谊。 华兹华斯在1805年完成《序曲》时，这首诗(至最后一行)被描绘为对柯尔律治的爱。

米尔顿的影响最重要

新京报:除了传记中特别强调的米尔顿之外，华兹华斯的文章有没有受到诗人的影响？ 具体表现在那些方面？

华兹华斯从来没有忘记过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诗。 他广泛阅读，包括拉丁语诗歌。 他主张他能记住亚历山大蒲柏的数百行诗。 当然，我尊敬埃德蒙·斯宾塞(注:英国文艺复兴时期著名诗人)和莎士比亚。 他钦佩乔叟，和罗伯特·伯恩斯有血缘关系。 可以增加华兹华斯赞扬的诗人的数量。 威廉·科帕曾接近华兹华斯，华兹华斯和柯尔律治高度评价了他的素体诗《任务》。 但在这一切上，米尔顿是最重要的。 他宏伟的主题是神与人的关系，华兹华斯试图在同样主题的诗中取得成果。 华兹华斯的诗就像米尔顿做的那样解决大主题。

新京报:浪漫主义诗歌几乎注重想象力在诗歌中的作用，从语言上拒绝所谓“诗意的词藻”，倾向于朴素清新的日常用语，具有强烈的热情。 除此之外，华兹华斯的诗还有独特的优点吗？

华兹华斯的诗展现了一个伟大的诡计。 的言简意赅与宏大主题一致的诗节和素体诗语法十分灵活有些诗采用谈话语调，而另一些诗则语调雄辩。 华兹华斯的素体诗，特别是《序曲》，是他自己的创造，不像莎士比亚的诗和弥尔顿的诗，但同样强大。 但最重要的是，正如他在《抒情歌谣集》序言中强调的那样，他的诗中说:“感情赋予动作和情节的重要性，而不是一个动作和情节赋予感情的重要性。” 同样在这篇序言中，华兹华斯宣布尊重“我们本性中伟大朴素的感情”。 所以至今华兹华斯的诗仍在向我们诉说着什么？ 他满怀爱意地解决的是我们人类和我们生活的世界。

自然是上帝的语言

新京报:从小时候开始，华兹华斯就沉迷于长期散步、在自然中探险，其诗也多次表现出诗人想从自然中获得“真理”的热情。 华兹华斯有什么样的自然观？ “自然”影响了华兹华斯吗？ 华兹华斯与自然的关系是怎样的？

回答这个问题至少有三种方法。 首先，在《丁登寺》中，华兹华斯表示在自然中发现了精神行业，并表示“来自崇高的感觉/某种深刻的东西”。 对华兹华斯和波纹来说，自然是上帝的话语。 其次，华兹华斯把孤独感视为冥想和创造力的基础，显然在山和森林中这种孤独感是最宝贵的。 第三，华兹华斯热情地回应自然之美，愿意帮助他人，与他人分享被认为是健康和生命之源的东西。 他的《湖区指南》展示了他对自然界细节敏锐发现的内在力量，以及描写这些细节的绝佳方法。 在这场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的危机中，我们建议我们应该进入自然，呼吸新鲜空气，在其中行走。 华兹华斯在两个世纪前就知道这一切。

新京报:华兹华斯写了多首代表作《序曲:或诗人心灵的成长》的自传性诗歌。 但是，在传记中，华兹华斯也说过去的生活记述及其实际生活经历有差异。 可以说华兹华斯的创作是对过去人生的重构吗？ 你觉得诗和真实的人生经历有什么不同？

我认为比“重塑”更好的词是“解释”。 华兹华斯不断地回顾自己的人生，“回顾”理解它，在诗中这样做，从而帮助人们理解他们的生活经验。 他渴望在其生活中找到连续性而不是断裂，他也想看到其中的快速发展和成长。

在他所有的回顾中，都出现了两种模式。 一是我相信他从《丁登寺》里说的那种童年童真快乐的状态中成长，变成了对所有人类体验(包括快乐和痛苦)都有认识的状态，但什么样的童年快乐经历是他存在的基础，也是有用诗人的基础。 第二，当他意识到失去了什么时，他会看到补偿的好处，这是他的信念。 任何伟大的自传诗都表达如下:从损失中，我相信会得到丰厚的回报(《丁登寺》)。 优美的赞歌《曾经》和《皮尔城挽歌体诗节》也表达了同样的看法。

《序曲》讲述华兹华斯的智力和情感生活，他相信自己所有的挣扎、损失和错误都因喜悦和爱而变成了积极的东西。 他回顾自己年轻时的生活时，看到他被诗人“召唤”，成为诗人是他的责任。

新京报:一些网民可能对浪漫主义诗歌有一定的误解。 浪漫主义诗人只关注“自我”，歌颂“自然”，热衷革命，实际上华兹华斯关注的是社会现实。 你觉得他的诗是如何应对社会现实的？

在《格拉斯·米尔斯教堂》对他的回忆中，华兹华斯被描绘为总是关心穷人和谦虚的诗人。 他确实是。 在他早期的诗《索尔兹伯里平原》中，流浪汉、退伍军人、寡妇、孩子等最脆弱人群的兴趣充满了华兹华斯的整个创作生涯。 他最后一首诗里的一首写的是老人悲伤的寂寞。 在他被称为“未访黄色”的诗集蛮横中，华兹华斯抗议了一部旨在“解决”失业者和穷人问题的新法律。

新京报:在谈到华兹华斯的时候，可能不得不提到妹妹多萝茜。 多萝西长大后几乎和华兹华斯在一起，一起生活，远游，写作。 多萝西的陪伴对华兹华斯的心灵成长和生活稳定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兄妹之间的羁绊对他们俩有着不可估量的重要性。 他们在1794年重逢时，决定一辈子继续这次重逢，所以在人生最容易受影响的时期分手多年。 事实也确实如此。 多萝西为她哥哥奉献了坚定不移的爱和忠诚，在他的婚姻中支持他，还在继续支持他的文章。 即使华兹华斯作为诗人的名声很低。 在《序曲》中向她致敬，华兹华斯相信如果没有桃乐茜，他就不会成为他所创造的诗人。

新京报:华兹华斯的创作有着一生坚持写诗稿的优点。 这样的诗人不多。 你认为华兹华斯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斯蒂芬·吉尔:这种情况也屡见不鲜。 例如w.h .奥登，在他的诗中加入了这么多编辑，它们分册出版——最初的版本和改版。 丁尼生和w.b .叶芝写了他们所有的诗。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谢默斯·西尼也在改编。

但是，我们必须同意华兹华斯的创作是他诗歌实践的核心。 他非常批判诗中的技术细节——声音、节奏、节奏、措辞，但我认为他的编辑比关注这些细节要深刻得多。 我想华兹华斯从未认为诗歌是“完成的”。 因为这意味着成长能力的结束。 他觉得诗是有机的整体，他所有的文章也是有机进化的整体。 我的《华兹华斯的重访》专门讨论了这个问题。

录/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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